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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牵神萦钟馗画/陈光林

  作者:陈光林  加入时间:2006-8-4 15:21:19


钟馗之说,初见于唐朝张说《谢赐钟馗及历日表》所云:“奉宣圣旨,赐画钟馗及历日一轴,屏祛群厉”。钟馗之画,亦始于盛唐“旧有吴道子画钟馗”(宋沈括《梦溪笔谈》),而清人齐周华《名山藏画副本一钟馗像赞》中则云:“钟馗由道子画能通神也,无如天下传写,渐失其直,惟灵璧所画,往往不脱其原格,故世群推之”。这是因为“钟馗乃灵璧人,至今后裔在焉,多以丹砂绘其祖像,货以资食,上有县篆者,尤灵应也”(清·金植《不下带编》)。由此可见,钟馗——这个最具有中国道释文化代表意义的传奇人物,备受历代炎黄子孙推崇的正义之神,惟灵璧所画,亦即所谓“灵璧钟馗画”方最具正统,最赋神韵。因此“灵璧钟馗画”或贴于门庭陋室,或悬于皇宫雅堂,或远涉友邻异域,经历代而不衰,这是由历史和人文等诸多因素所形成的一种奇特的民族文化定式。

可能是天性的使然,我自幼就喜爱和崇拜这位一身正气、疾恶如仇、无私无畏的打鬼英雄,于是便特别痴迷于穿街走巷,怀揣一摞红红绿绿的钟馗画,沿村叫卖的民间艺人的作品,更佩服他们在乡亲们的饭桌上,一张白纸能画四、五张打鬼钟馗的本领。

直到有一天,我从画册上看到我国历代大师们的钟馗画作品——在吴道子那“吴带当风”线条面前,在高其佩那恣肆朴茂的指墨面前,在任伯年那清新淡雅的色彩面前,在吴昌硕、金农、齐白石、徐悲鸿……面前,那生动的造型,高超的技法,深深地震撼着我。我赞叹民族艺术的博大精深,我有意无意地将灵璧民间艺人的钟馗画和历代大师们的作品进行比较,于是乎,我发现了许多、许多。我忽然感到我生命底蕴中那最强烈、最深沉的部分被激活了。“灵璧钟馗画”,那种师傅画版、徒弟描绘、千幅一面、形象丑陋的作品,显然已不符合现代人高品味的审美追求,“灵璧钟馗画”不仅仅应是灵璧的,更应该是中华民族的。

直到有一天,我在灵璧乡间走访,在一位老大爷的土屋山墙上,大白天凭借着灰暗的油灯,看到一幅满是霉点、非常陈旧的钟馗画,画面上依稀可辩,龇牙咧嘴,胸毛倒竖,一手捉鬼头、一手持利剑,直刺小鬼心脏,血流满地的钟馗形象,着实也让我吓了一跳。难怪老百姓喜爱把钟馗画贴在阴暗角落里,原来那画面令人望而生畏。据说这样的钟馗画才够凶,才能镇邪。呜呼!一位被历代炎黄子孙所崇拜的正义之神,竟被罩上如此狰狞的面孔,一位忠肝义胆、除暴安良的神话英雄只能栖息在阴暗角落里,一幅原本称作“画”的美术作品(美术作品一定要美——蔡若虹语)却使人看了吓出一身冷汗,这是对钟馗的怎样的不公啊!能不能把钟馗画的美一点呢?尽管史料记载其相貌丑陋,但是,只要把他画进艺术作品中,就有一个“艺术丑的问题”了,在美学上,艺术丑是一种艺术加工,其特征亦是美的;能不能把狭小的地域文化与中华民族博大精深的文化精魂相溶汇呢?能不能以社会发展之远见赋于钟馗——这个传统的绘画题材,以强烈时代感的审美形象呢?使其从阴暗角落走至高堂客厅,走进会议室,走进美术馆,走进收藏家的天地里,走进炎黄子孙的心目中。

直到有一天,我细读了一本清代烟霞散人所著的《钟馗传》,听着老大爷、老大娘绘声绘色的钟馗捉鬼的故事,每次都让我激动不已,钟馗无私无畏的品格以及人们所寄于他的希冀,甚至连钟馗服饰(蟒袍、玉带、乌纱、牙笏、朝靴、宝剑)都是那么浑然一体、天人合一,我被一种神奇的感觉牵动着,试图要竭尽全力从传统与现代、传说与现实、历史与未来的缝隙中捕捉到自已创作的契机。

任何一件好的艺术作品,都是艺术家心灵折射的产物。风景画家是靠到大自然中去寻找灵感的,而钟馗这位神话人物。则需要通过对神话传说、民间故事、有关传记、历代绘画的研究梳理来把握,使自已敏捷的才思和心灵感悟有机地结合起来,怀着崇敬的心情去表现他。正所谓我以我心绘钟馗,只有发自内心、才能进入内心,继而感动别人。基于这种认识,我笔下的钟馗,一般意义上的画法已经隐去,留下的是既有传统、又有现代、潇洒威美,可亲可敬的艺术形象。

在作品中,我保留了灵璧民间钟馗画眼睛几何形的特点,但将“圆目”改为符合透视规律“半圆形”,须发处理保留一个“密”字,变呆板的一根根的画法、为破笔侧锋、虚实顺逆,于经意与不经意间去经营;在构图上,保留了民间不着背景的画法,但有意夸张钟馗的体态,使其在画面中,占据着三分之二的空间,即符合黄金分割率,又给人以顶天立地之感;画面上的蝙蝠,亦不是一般意义上的蝙蝠,而是可以根据画面的平衡需要,在画面上、下、左、右任意翻飞,且可以用朱砂、青兰、墨色去表现的吉祥物;在章法上,每幅仍钤用三方品字形灵璧县印,但位置不一定都盖在画面上端正中部位,有时,可以根据构图需要,偏左或偏右,甚至偏下;线的表现,得益于吴道子和任伯年,中锋行笔,阴阳顿挫,轻重疾徐,刚柔相济;用墨吸取高其佩干湿浓淡枯曲尽其妙的表现技法,并使用现代特殊技法,增强画面肌理感;用色以明丽淡雅为主,借以与厚重的服饰形成对比,阳刚与阴柔互补;题书多以长款直贯到底,目的是造成一种大的气势;书体风格,主要受吴昌硕和齐白石的影响。这就是我笔下的钟馗形象——民间的、传统的、现代的,世界的,更是灵璧的。

之于灵璧钟馗画,如果说,我还背负着某种使命,那就是继续做好我这几十年来一直探索和坚持的四个课题,即灵璧钟馗画的“技法创新、宣传推广、市场培育、理论研究。”我喜欢和“痴迷”这个课题,我珍重我所走过的每一个脚印,我将努力把我的所感、所爱、所思、所想凝固在我的画面里。著名画家韩美林说过:“艺术上的成功,不能说你已经脱离了苦海,在鲜花与常声中,不一定你就升入天堂。”是的,当成功到来时,你找到了不足,当荣誉到来时,你感到了压力。寒来暑往,年复一年,笔耕腕运,不敢懈怠……这就是苦海,这就是艺术的苦海,为了灵璧钟馗画艺术,我愿意沉入这苦海,永不脱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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